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中华文明具有突出的创新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决定了中华民族不惧新挑战、勇于接受新事物的无畏品格。”创新性是中华文明连续发展的内在动力。中华文明之所以历经数千年历史变迁而始终生生不息,正是得益于中华民族革故鼎新、与时俱进的精神气质。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崇尚创新,在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创造中不断推陈出新,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作为最繁荣最强大的文明体屹立于世,展现出蔚为大观的文明成就。
从物质文明来看,早在新石器时代,中华先民就因地制宜,开创了南稻北粟的史前农业格局。夏王朝开启的青铜文明时代,在商周时期达到高峰。春秋战国时期,冶铁业迅速发展,铁制农具得到普遍使用,推动了农业技术的发展。以造纸术、印刷术、指南针、火药“四大发明”为代表的中国古代科技成果陆续传播到世界各地,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明清时期,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等一系列总结性的著作,从不同侧面呈现了中华物质文明的辉煌成就。五千多年的文明发展进程中,中国人民始终辛勤劳作、创新创造,在天文、算学、医学、农学、丝绸编织等多个领域取得累累硕果,为世界贡献了无数科技创新成果,对世界文明进步影响深远、贡献巨大。
从精神文明来看,从甲骨文、金文、战国文字到小篆和汉隶的发展演变,为文明的记录和传承准备了文字载体。周公总结夏商两代的文化,制礼作乐,《诗》《书》《易》等古代经典陆续出现,集中展现了三代文明的精神。春秋战国时期,儒、墨、道、法等不同的思想流派百家争鸣,激荡碰撞,共同奠定了中华文明的“轴心时代”。其中,孔子完整地继承了此前中华文明的深厚积淀并创新发展,开创了影响深远的儒家学派。此后,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清代朴学,都是由多种思想资源交融汇聚而成的不同哲学形态。儒释道三教长期并存,相互影响,共同塑造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从政治文明来看,夏王朝的建立标志着中华文明的发展进入国家时代,西周确立的分封制开启了中央和地方关系模式的探索,秦代建立中央集权的统一多民族国家,奠定了此后国家制度发展的基本框架。在行政体系方面,秦代确立三公九卿制,至隋唐演变为三省六部制,官僚机构的运行模式不断优化。在人才选拔方面,从汉代的察举制,到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再到隋唐的科举制,人才选拔制度逐步完善,社会阶层的流动性得以提升。在土地制度方面,井田制、均田制、租庸调制、两税法、一条鞭法、摊丁入亩等制度因时而化,适应并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中国的政治文明独具特色,彰显出中华民族独特的治理智慧。
那么,中华文明的这种创新性来自何处,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生生不息的宇宙观是创新性的根源。中国古人始终以一种朴素辩证的眼光看待世界,认为宇宙处在永恒的变化之中,变易是宇宙的普遍原理。正因如此,万物才能生长繁茂,宇宙才能生生不息。人类作为万物之灵,要顺应变易之道,主动地观其变化、通其变化、成其变化。“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些古训彰显了中华民族独特的宇宙观和实践智慧,是中华文明创新性的集中体现。
源远流长的连续性与创新性相互促进。文明的连续性带来的文化积淀,为文明创新提供了科学技术、政治智慧、人文精神等方面的厚重积累。中华文明的创新始终与传承相并重,更准确地说,创新内在于传承之中,应时而变、与时俱进是传承发展的必然要求。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在变与不变、原则性与创造性的辩证统一中,中华文明始终生生不息,保持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海纳百川的包容性为创新性提供了重要条件。一方面,中华文化具有丰富的多样性,不同地域文化、民族文化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相互交融,逐渐形成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格局,为文明的创新发展提供了丰富养料和内在动力。另一方面,中华文明始终以开放包容的态度面向世界,坚持同其他文明交流互鉴,并在此过程中博采众长、为我所用,为文明创新不断注入新的活力。当代中国是历史中国的延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在对中华文明的传承创新中走出来的,也是中华文明的最新发展和现代形态。
在新时代,我们应该坚持和发扬中华文明的创新性,以守正创新的正气和锐气,赓续历史文脉、谱写当代华章。
(作者系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中华文化教研部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