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多年前,张骞的凿空之举造就了一条伟大的道路,这条千年古道如同璀璨的文明纽带,将古老中国与世界紧密相连,开创了人类文明交流的新纪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千百年来,古丝绸之路见证了沿线国家在互通有无中实现发展繁荣,在取长补短中绽放灿烂文明。”从长安到罗马,陆上丝绸之路形成了“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的盛景,驼铃不仅是商旅往来的信号符号,更是文明要素跨区域流动的具象象征,实现着东西方文明的联通与对话。
物质性互联互通与文明奠基
人类文明的交流互鉴,始于彼此相遇,陆上丝绸之路促进了亚欧大陆的互联互通,丝路交往成为全球交往叙事的重要典范。其中,“物的交往”是丝路交往的基本形式,它不仅是经济活动,更是不同文明相互借鉴的桥梁,丝路古道上物质文明的联通与共享体现着全球交往叙事中物质与文化的双重意义。
从物质交流的内容上看,中国的丝绸、茶叶、漆器、陶瓷等,西方的玻璃、香料、宝石等,在东西方的贸易往来中实现了人类文明史上一次伟大的交融。丝绸,作为中国古代文明的文化标识,是丝路交往中文明互鉴的重要对象,其精湛工艺与独特文化属性,成为西方社会认知中华文明的“第一符号”。西方的葡萄、苜蓿,作为最早传入中国的异域植物,不断融入中国的农业生产,葡萄酒等西域特产逐渐融入中国的传统酒文化,深刻影响着中国人的饮食文化和生活习惯。这种“各美其美”的“物的交往”,超越了单纯的物质交换,成为文明对话的载体,为不同文明的存续与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
从物质交流的历史价值看,这种“硬联通”打破了东西方文明的地理阻隔,构建起跨区域的物质资源网络,商品贸易发展的同时实现了不同文明生产技术、资源禀赋的互补性融合。陆上丝绸之路为西亚、中亚、欧洲等地区带去了中国先进的养蚕纺织技术、水利灌溉技术、冶炼制造技术、制陶制瓷技术等和掌握技术的中国工匠,工匠的流动与交往成为中西文明互鉴的推动力,东方的生产技术对西方文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西方的玻璃制造技术、金银锻造技术、作物种植技术、葡萄酒酿造技术等传入中国,影响着中国的农业生产、工艺发展和技术革新。物质文化的双向流动构成了文明交流互鉴的基础,基于物质交换的技术共享,成为文明进步的“催化剂”。
精神性对话互鉴与文化交融
陆上丝绸之路东西方文明的交流并不停留在物质层面,更延伸至思想、文化、艺术等精神领域,形成了“融合共生、互学互鉴、包容并蓄”的对话格局,塑造着东西方世界的精神文明图谱。
宗教与思想的传播是古丝绸之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重要纽带。经陆上丝绸之路,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传入中国,儒学、道教等也一路西行,东西方文明在交流碰撞中实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汇聚融合。在宗教东渐、中学西传的过程中,佛教传入中国是陆上丝绸之路东西方文明交流互鉴的代表性事件。佛教传入中国并非简单的“宗教移植”和“单向输出”,而是“双向调适”和“相互滋养”,它与中国的儒家、道家思想相融合,形成了禅宗、华严宗等中国化佛教流派,又经丝绸之路传播到其他国家。佛教因中国文化而扎根,中国文化因佛教而丰富,最终成就了“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文明典范,宗教与思想的包容共生体现了文明交流互鉴的精神高度。
文化和艺术的交融与创新展现着文明交流互鉴的生命力与创造力。丝路古道上科技文化的传播与融合深刻改变着东西方文明面貌,中国四大发明西传、西方科技成果东渐,深刻影响了全球文明进程,展现出“文明因互鉴而发展”的生动图景。在陆上丝绸之路的文明长河中,艺术不仅是历史的见证,作为“无国界的语言”,始终是丝绸之路各文明对话最深刻、最动人的纽带,从乐器融合到宗教造像,从壁画艺术到民俗活动,中外文明通过技艺互鉴、题材创新与审美重构,共同塑造了跨越时空的艺术共同体。
当代性传承创新与文明共建
古丝绸之路就是一部立体的文明交流史,它如同一条大动脉,将东西方古老文明紧密相连,这条承载千年记忆的文明纽带依然熠熠生辉,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芒。
从“骆驼商队”到“钢铁驼队”,“一带一路”以“硬联通”重构丝路动脉。作为新时代“钢铁驼队”,中欧班列将丝路精神锻入钢铁轨道,不仅是物流运输的动脉,更是文明对话的桥梁。通过班列,中国的高铁技术等创新成果走出国门,沿线国家的特色产品、文化艺术也走进中国。中欧班列通过物资流动、人员协作、文化创新等多元方式,推动东西方文明在碰撞中融合、在互鉴中发展。从“张骞凿空”到“民心相通”,“一带一路”以“心联通”凝聚丝路共识。通过文化、教育、旅游等领域合作搭建民间交流平台,形成“多元互动、百花齐放、文明共建”的人文格局。实施“小而美”民生工程,如在非洲开展农业技术合作、在东南亚建设医院,让合作成果直接惠及当地民众,夯实文明交流互鉴的社会基础。从“丝路驼铃”到“数智引擎”,“一带一路”以“数联通”焕新文明脉络。
当古代商队的驼铃在沙漠中传递贸易与文化的密码时,如今的“数字丝绸之路”编织起更为紧密的文明交流纽带。科技赋能文明传承,数字化保存守护了文明的根脉,网络化传播打通了文明的血脉,“数联通”实现着跨越时空和地域的文明对话,使东西方文明在传承互鉴中走向未来。
(作者系山东交通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