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艅犀尊，又称小臣艅尊、小臣俞尊、艅尊等。据说是清道光或咸丰年间出土于山东省寿张县梁山下，同出共七件：小臣艅犀尊、大保簋、大史友甗、大保方鼎一、大保方鼎二、伯憲盉、伯憲鼎，这些商周青铜器，器型庄严厚重，大多纹饰华丽繁缛，是商周青铜器的典型代表，被誉为“梁山七器”。文物出土后，学者们纷纷研究著录，官员士绅争相收藏，成为清末和民国初期金石学界的大事。小臣艅犀尊由钟养田、曲阜圣公府等收藏，后流失海外，被捐赠给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小臣艅犀尊是商代晚期的青铜器，属鸟兽尊，为盛酒器，尊长37厘米，高23.2厘米。整器以犀牛为原型制作，犀牛腹部呈圆球形，腹内中空，为容器，上方有圆口，从口部看应有盖子，现已佚失。腹下有四条粗壮短蹄足，蹄为三趾，头部前伸，两眼圆睁，大嘴微张，鼻的上部竖立一尖状角，额上也有一角，两只大耳朵竖在头的两侧。器物运用写实手法，不事雕琢，表面无纹饰，仅有斑驳的铜锈覆盖。小臣艅犀尊在国际上享有较高知名度，许多有关青铜器的学术书刊都把其视作中国青铜器的象征，刊登在书的封面上。

　　小臣艅犀尊内底铸有铭文4行27字：“丁子（巳），王眚（省）夔京，王易（赐）小臣艅（俞）夔贝，隹（唯）王来正（征）尸（夷）方，隹（唯）王十祀又五（肜）日。”铭文大意为：小臣随从商王参加征伐蛮夷人方的战争，丁巳日这天，商王来夔地视察，把夔地的贝币赏赐给小臣艅。小臣因受赏而作器，铸造日期是商王十五年的肜祭之日。铭文中所记载的商王征伐人方的历史事件，为研究商代政治、军事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作器者为小臣艅，小臣是其官位，艅是他的名字。小臣的官阶虽不高，但他直通中枢的地位非常重要。“小臣”两字是合文书写。“小臣”在商代卜辞和金文中常见，如金文小臣邑斝、小臣兹卣、小臣缶鼎、小臣儿卣等，其主要职责有五种：一是管理农业生产；二是参加祭祀有关活动；三是参加征伐；四是执行商王的其他使命，朝见和纳贡；五是侍奉商王的日常生活。“艅”同“俞”，古为一字，后分化为二字。铭文中的“俞”既作人名，也作族名。

　　“眚”，宋以来考释为相字，清代孙诒让释读为“省”。“夔”即夔丘，在今山东省淄博市东北临淄。“王十祀又五”为记年，商代用王每年进行一次大祀的方法计年，“十祀又五”就是王十五年。这段铭文与甲骨卜辞对照，可以证实“十祀”和“十五祀”时商王两次出征东部夷方的记载。甲骨文中的夷方与铭文中的人方基本相同，即商晚期的主要敌人——东夷。由此可以推断，铭文中的王应为商代最后两位帝王——帝乙和帝辛中的一位。“十祀”征讨夷方的是帝乙，但“十五祀”征讨的是帝乙还是帝辛尚无定论。

　　（作者系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