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段丹洁
6月7—8日,以“新技术革命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传统”为主题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青年学术论坛(2025)在京举行。来自全国各高校、科研机构的40余位马克思主义青年学者以文赴会,共同探讨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马克思主义哲学应以何种理论姿态,为人类社会的未来发展提供思想指引。论坛由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主办,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马克思主义理论编辑部、清华学堂人才培养计划哲学学堂班、清华大学哲学系共同承办。
新技术革命改变生命意义体验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是认识和改造世界的重要工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加速演进,以人工智能、大数据、大模型等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不仅深刻重构着人类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更对哲学社会科学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时代课题。
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党委书记、总编辑金民卿表示,技术与时代有着内在的关联。技术对于存在于每一个实实在在的时代中的人来说都会产生深层次的影响,人类社会历史的每一次技术飞跃都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新技术革命改变着当下人类的生存方式和人们对生命意义的体验,也改变着我们对哲学的理解,哲学与新技术革命的问题是哲学思考不可回避的问题。青年学者代表着学科的未来和方向,哲学研究要有贴近现实的问题意识,在守正创新中找到研究、破解时代的真问题。
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过勇表示,当量子计算突破物理极限、人工智能重塑认知边界、基因编辑叩击生命伦理,技术革命带来的不仅是工具理性的飞跃,更是对人类价值坐标的全面挑战。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认识世界、改变世界的科学世界观与方法论,其历史唯物主义的宏大视野、辩证思维的批判锋芒、实践导向的变革精神,始终是人们穿透技术迷雾、锚定文明航向的思想基石。
“哲学是对时代的深刻认识,哲学的时代需要时代的哲学。”清华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哲学学堂班首席专家万俊人谈道,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文明多元的时代,遇到了很多前所未有的问题,是一个高度不确定性的时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性、批判性、创新性是其最为重要的理论品格,广大青年马克思主义学者要继承这样的传统,肩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使命。
社会形态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产物,生产力的发展推动生产关系的变革,而生产关系的变革又引发社会形态的更替。学者们认为,重新考察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会引发关于新技术革命下传统哲学的新思考。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祁涛表示,“历史方位”是一个用于描述特定主体在历史发展长河中所处位置、阶段及其前后关联的概念。“历史方位”的提出正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发展所提出的标识性概念。历史方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认识论聚焦点,要从空间、时间与关键历史时刻去把握历史方位。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张梧从技术革命与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相结合的视角,提出了数字资本主义的底层逻辑仍然是金融资本主义,信息技术与金融资本主义之间存在着深刻的关联。在他看来,理解数字资本主义,有必要重回20世纪思想史的变迁。军事科学院助理研究员金思扬表示,魂有所寄,方能统摄全局,方能实现“精神变物质”,要守住马克思主义这个魂脉。“根脉”关乎根本、源头,是传承发展的基础和源泉,要守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个根脉。
人工智能对哲学研究带来
深刻影响和挑战
当今时代,从数字化向数智化的技术跃升,已经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一个关键性因素。作为数智化时代的一项变革性前沿技术,生成式人工智能对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同样带来了深刻影响和挑战。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杨洪源谈道,目前人工智能可以作为辅助工具,但它无法彰显问题追问背后人的主体性。在人所构成的社会生成中,人工智能具有怎样的影响和作用,也是哲学基本问题需要探讨的内容。
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教授田冠浩谈道,现代哲学是以对自身时代的“危机”的意识作为出发点的。这种危机直接体现为现代人的矛盾经验,即一方面人们清晰地意识到自身的力量,随着人工智能和生物基因技术的发展,人类正在缔造新的世界;另一方面,人们发现,人类的问题不能完全依赖技术去解决,需要在感性世界中寻找生命中存在的冲动。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郗戈表示,我们需要突破从“功能相同等于本质相同”来理解人工智能的功能主义范式,更多关注人工智能受特定社会形式规定的“一般智力”性质。历史唯物主义可以在社会关系结构化和实践性的生产过程中把握人的社会本质和自我意识,关注人的生存意义和内在感受性。这些都是人类对人工智能的超越之处,是自由王国对必然王国的超越之处。
警惕人工智能带来的新异化
技术问题的哲学思考是人类探思现代性及其超越的基础性问题之一。厦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林密谈到了马克思“机器体系”研究的逻辑与辩证问题。他表示,机器的劳动过程体系、机器的社会再生产体系、机器的世界体系三重维度是抽象上升到具体的历史展开过程,是一种关于机器研究与技术社会思考的“具体的总体”。从历史逻辑看,机器体系是一定生产方式矛盾运动的结果与前提,其内在的矛盾性与历史能动性也将孕育出更高级的机器体系与文明形态。
技术正在全方位改变人的存在方式与存在逻辑,如何从人工智能时代物表达形态的变化来探究物的观念,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华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涂良川提出,融合人类实践的客观现实性与物存在的客观实体性,在人—人工智能—物的三重维度中,以物的存在形态、表达方式和发展逻辑来探问物的本质,是人工智能时代物观念必须坚持的原则。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黄志军表示,发展生产力要充分重视观念因素,尤其要积极培育劳动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向劳动生产力的转化能力,以及在科技创新、知识转化等方面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以5G、大数据、生成式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飞速发展、迭代升级,改变了理论传播生态,高质量推进党的创新理论网上传播成为理论传播的重中之重。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王维国表示,要坚持以内容生产为核心,推动理论传播与文学艺术、影视创作、动漫制作等深度融合;推动分众化传播,运用主流价值导向引导“算法”,破除“圈层化”“信息茧房”等认知现象;深化网络生态治理,优化技术治理路径,为党的创新理论传播营造良好网络生态。
分论坛上,与会专家学者共同探讨了“马克思辩证法思想发展”“新技术革命与马克思主义”“人工智能与政治哲学审思”“新技术革命下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等相关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