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6%提升到2023年的66.16%，在规模和速度上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构建产业升级、人口集聚、城镇发展良性互动机制”，为推动新型城镇化指明方向。

　　一、“人产城”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

　　“人产城”融合是将人口、产业和城镇发展视为一个有机整体，通过多向协同的方式，促进三者之间的良性互动。具体而言，人口集聚为城镇发展带来持续活力，产业升级为人口集聚提供就业机会和经济基础，城镇发展为产业升级和人口集聚提供空间载体。通过三者良性循环，形成高效闭合的正反馈系统，推动新型城镇化向更高质量、更可持续的方向迈进。

　　（一）人口集聚：产业升级的内生需求

　　人口是产业发展的核心资源，也是城镇发展的关键要素。统筹考虑流动人口和产业布局升级。大城市应通过产业升级和功能疏解，适度控制人口规模，避免因人口过度集聚而带来的城市管理、资源配置和环境压力。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则应提升产业竞争力，因地制宜发展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改善生活环境，吸引更多人口向这些地区流动。在都市圈和城市群内，尤其需要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优化公共服务资源配置，通过“一体化”发展，实现人口和产业的合理分布，从而推动区域的协调发展。

　　（二）产业升级：城镇发展的动力引擎

　　产业升级为城镇发展提供核心动力，不仅是提高经济效益的必要途径，也是吸引和留住人口的重要条件。构建产业升级的体制机制，首先要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通过技术创新和产品更新，提高传统产业附加值，使其在新的经济环境中保持竞争力，成为吸引人口集聚的重要力量。与此同时，必须大力瞄准支持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为城镇发展提供新动能。新兴产业不仅能创造高质量的就业机会，还能通过产业链的延伸和扩展，带动相关领域的协同发展。各级政府应因地制宜，根据地区资源禀赋和市场需求，精准布局新兴产业，打造具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为城镇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经济基础。

　　（三）城镇发展：“人产城”融合的必然路径

　　城镇发展是人口集聚和产业升级的结果，也是两者的空间载体。城镇不仅承载着人口和产业的空间需求，还通过其经济、社会和文化功能，为产业升级和人口集聚提供条件。要实现“人产城”的深度融合，必须从整体上优化城镇的空间布局和功能配置。首先，科学规划城镇空间布局，避免盲目扩张，防止土地资源的低效利用。其次，加快推进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提高城镇的宜居性和承载能力，使其成为吸引人口、推动产业发展的重要载体。最后，城镇发展还应充分发挥其在推进乡村振兴中的辐射带动作用，通过城乡融合发展，形成城镇和乡村之间的良性互动，带动区域整体协调发展。

　　二、“人产城”良性互动机制推进新型城镇化的政策建议

　　（一）深化技术创新，推动产业升级

　　在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背景下，传统产业的升级和新兴产业的培育成为城镇发展的重要引擎。充分发挥大城市的科技创新优势、中小城市的制造业基础优势，以及小城镇的特色资源优势，精准布局创新链、产业链。通过引导高技术产业和创新型企业向城镇集聚，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壮大新兴产业，从而为城镇发展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首先，加大技术创新支持力度，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推动传统产业进行智能化、绿色化改造。设立专项资金支持企业技术研发和设备更新，推广先进制造技术，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鼓励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合作，构建产学研一体化的创新体系，加速科技成果转化和应用。其次，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形成区域经济新增长点。制定明确的发展规划，鼓励地方因地制宜发展符合自身特点的新兴产业。具体地，在东部沿海地区，重点发展人工智能、金融科技等高科技产业，中西部地区依托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力优势，发展新材料、智能制造等新兴产业。此外，政府可通过税收优惠、融资支持等措施，吸引企业和资本投入新兴产业，推动区域经济结构转型。最后，打造区域产业集群，提升区域竞争力。加强产业布局规划，推动重点产业在特定区域集聚，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集群。例如，长三角地区可以重点打造集成电路、生物医药等产业集群，粤港澳大湾区则可重点发展信息技术、智能制造等高端产业集群。

　　（二）完善人口政策，强化人口集聚

　　人口是城镇发展的根本力量。城镇不仅是产业集聚的空间载体，更是人口集聚的重要场所。顺应经济社会发展新趋势和人民群众对高品质生活的期待，通过创造新的就业机会、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吸引更多人口特别是高素质人才向城镇集聚。通过产业吸引人、城镇留住人，形成“以产兴城、以城聚人、以人促产”良性循环，增强城镇发展内生动力。提升中小城市公共服务水平，增强对人口的吸引力。中小城市发展对于缓解特大城市压力、实现区域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加大对中小城市的财政支持力度，提升教育、医疗、交通等公共服务水平。建设高水平的教育和医疗机构，改善交通基础设施，提高城市的宜居性；推动中小城市的发展与产业升级紧密结合，吸引人口集聚在这些城市，形成“人口—产业—城镇”良性互动的发展模式。

　　（三）优化城镇布局，促进城乡融合

　　城镇发展不仅依赖于大城市扩张，还需要中小城市和乡村共同发展。合理规划和引导不同规模城镇的职能定位，促进大中小城市和乡村协调发展。完善交通、教育、医疗等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城镇宜居性和便利性，打破大城市与周边小城镇之间的资源壁垒，实现资源共享和协同发展。

　　首先，构建以城市群为主体的区域发展格局，促进城镇化有序推进。加强城市群内部规划协调，推动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在长三角、珠三角等发达城市群，重点加强城市间的交通、信息、能源等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城市群内部的一体化发展水平；在中西部地区，重点培育和发展一批有潜力成为区域中心城市的中小城市，促进区域内的城镇化发展。其次，推进城乡融合发展，提升农村地区的发展活力。加大对农村地区的投资力度，提升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一方面，建设农村道路、桥梁、水利设施等基础设施，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另一方面，推动农村信息化建设，提升农村居民的数字素养和信息获取能力，促进城乡要素的合理流动和资源共享。最后，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确保城镇化与环境保护协调发展。加强生态保护的政策引导，确保城镇化进程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在城市规划和建设中，应充分考虑生态保护要求，加强城市绿地建设，推广节能环保技术，合理布局产业和居住区，避免过度开发和土地资源浪费，从而提升城市可持续发展能力。

　　（四）健全制度保障，加强政策协同

　　“人产城”融合的核心在于三者之间的协同互促。通过创新体制机制，推动人口、产业和城镇之间深度融合，从而形成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共振效应，促进城镇化进程迈向更高质量的发展阶段。通过健全制度保障和加强政策协同，确保各项政策在实践中互为支撑、共同发力，全面落实“人产城”融合的良性互动机制。

　　首先，完善制度和政策保障，推动“人产城”良性互动机制落实。完善财税政策、土地政策和产业政策，支持产业向城镇转移。优化公共服务供给，提高城镇对人口的吸引力，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提升城镇的治理能力。通过系统的政策设计和高效的执行机制，确保“人产城”融合互动机制的全面落地，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其次，建立跨部门政策协调机制，确保政策的系统性和协调性。建立跨部门的政策协调机制，确保产业政策、人口政策、城镇化政策等各项政策的系统性和协调性。设立专门的政策协调办公室，定期召开联席会议，协调各部门的政策制定和实施。加强政策的前瞻性研究，制定长期发展规划，确保政策连续性和稳定性。最后，促进政府、企业和社会的多方合作，形成共促发展的合力。鼓励社会组织和公众参与城市规划、环境保护等公共事务的决策和监督，形成共促发展的合力。通过设立创新创业平台，支持中小企业的发展。建立公共参与机制，鼓励公众对城市发展提出建议和意见，增强政策的科学性和公信力。

　　【基金项目：福建省社科研究基地重大项目“营商环境影响专精特新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机制与路径研究”（FJ2023JDZ022）；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学科重点建设项目“因地制宜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研究”（Y072220506）】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