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经济是数字经济与灵活就业相融合的一种新业态，近年呈现爆发式增长态势，市场规模超过万亿元。面对异常复杂的国际环境和艰巨繁重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以零工经济为代表的新业态经济在促消费扩就业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零工经济凭借智慧化、网络化、平台化优势，实现各级各类用工需求和个人服务供给的实时高效匹配，持续提升资源配置效率，为经济高质量发展蓄势赋能。

　　一、零工经济助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零工经济带来产业新发展。在零工经济领域，有很大一部分是平台化的传统服务行业，比如，网约车、网络货运、外卖配送，因其运用数字技术、采取平台化管理方式等，大大提升了交通运输、物流、餐饮等行业的生产和运营效率，提高了传统服务行业的网络化与数字化水平，同时，也显著改善了客户服务体验。零工经济也催生了一大批新兴产业，比如，由零工从业者提供的知识付费服务、线上问诊、直播带货以及互联网咨询等，在向个人提供服务的同时，也在提供着各类专业化生产性服务，对被服务行业的发展产生直接影响。此外，也应看到，零工经济提供的平台化服务对线下传统服务会产生一定挤出效应。以网约车为例，网约车收益会挤出一部分巡游出租车收益，从长远来看，这会倒逼传统服务方式升级更新。目前，传统出租车行业在一步步向平台化发展靠拢，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出租车司机采用网络平台来接服务订单。

　　零工经济促进企业生产经营模式变革。随着零工经济不断向着生产性服务业领域拓展，零工经济在向居民部门提供生活服务的同时，也有大量的零工服务提供给了企业，为企业的生产经营创造便利。企业作为微观市场主体，是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单元，企业成长越快、发展越好，宏观经济就越活跃；企业经营效率越高，资源配置就越高效。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企业的高质量经营。当前，企业对常规化经营与管理活动普遍实行外包，这恰恰给零工经济创造了众多应用场景，零工从业者凭借灵活的服务方式与专业化服务技能，很好地满足企业需求，使企业从包括人力资源管理、财务管理、物流分派、广告设计、会议主办等日常琐碎的经营管理活动中节约出大量时间人力物力，提高企业运营效率，让企业更好地聚焦在核心业务上，使更多的人力投入到核心业务开发当中，推动企业在“降本”和“增效”之间实现最大化效益。在可预见的未来，零工经济提供的生产性服务绝不仅仅局限于日常企业管理服务，也将会通过专家型零工人才深度嵌入企业核心业务，为企业塑造核心竞争力提供有力支持。

　　零工经济优化生产要素配置。互联网时代的零工经济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驱动力，为加速生产要素流动与融合提供重要载体，实现劳动力等要素的高效配置。零工经济使“一人一职”转向“一人多职”，实现劳动力的充分有效利用。一方面，单一平台对供需的精准高效匹配可压缩劳动者单个角色的工作时间，提高单位时间内劳动者工作“角色”的容纳量；另一方面，多个平台间趋近零成本的高效率协作，可实现劳动者在就业市场中多重职业角色的快速无缝切换，给予劳动者更多的角色自主权，使得劳动者个体价值得到最大限度增值，人力要素价值实现最大化。

　　二、零工经济持续激发内需活力

　　零工经济促进消费规模不断扩大。以网络平台为媒介的零工服务信息易于广泛传播，其网络化优势打破物理时空界限，有利于提升消费者获取服务信息能力、拓宽人们的消费视野，使得各类服务性消费潜力得到充分释放。一方面，基于平台的零工消费市场参与率不断提升，零工经济既刺激了直播带货、外卖餐饮等商品消费，也带动了线上教培、家政、康养等生活类服务消费。另一方面，我国仍处于城镇化较快发展阶段，人口的城镇化、市民化蕴藏着巨大的消费增长动力，城镇化与居民消费升级密切交织在一起，为零工消费市场提供广泛需求。随着用户规模的不断扩大，零工消费市场潜力快速释放，各类零工经济平台消费规模也在持续扩张，零工经济消费对国内整体消费市场的拉动作用愈加明显，零工经济已成为我国扩大内需、提振消费的重要抓手。

　　零工经济促进消费质量不断提升。零工经济不断丰富消费者可以选择的产品类型和服务种类，更加精准便捷地满足复杂多变的消费需求。互联网零工平台联通消费需求与服务供给，不但实现了以持续升级的需求牵引供给，也实现了以高质量供给创造需求。

　　零工经济持续增强居民消费能力。一方面，零工从业者很多来自低收入群体，他们通过零工经济高效率工作获得比以往更高更稳定的劳动报酬，有助于提升消费能力。同时，低收入群体具有相对较高的边际消费倾向，较高的收入有利于扩大这部分群体的消费总规模。另一方面，以零工平台为媒介发放种类繁多的消费券、代金券等，激发居民消费欲望，弥补居民消费能力不足，起到撬动消费市场作用。比如，深圳市通过美团外卖平台发放了3000万元数字人民币红包，刺激当地餐饮消费效果明显。

　　三、零工经济有利于实现充分就业目标

　　零工经济降低社会就业门槛。得益于平台化的零工经济所推动的新一轮标准化、模块化、大规模任务分包，极大地降低了完成各类工作所需知识、技术、信息、资格、资历等条件的门槛，给予了那些劳动技能不足、受教育水平不高、健康状况欠佳等的低竞争力劳动者获得工作的机会。进一步，零工经济提供的多数就业机会，具有“多劳多得”的收入属性，使得零工经济在降低就业门槛的同时，也保障了从业者可以获得可观的劳动报酬。

　　零工经济有效缩短失业时间。当前，就业市场承压较大，特别是青年就业问题亟待破解，零工经济发挥其独有的就业“蓄水池”作用正当时，这将有效纾解就业压力。具体来说，零工经济具有就业与失业之间的韧性化调节功能，灵活就业岗位在固定岗位之外形成大片“缓冲地带”，使得就业市场在面临一系列危机和冲击中保持秩序稳定。零工经济借助互联网平台实现劳动力供需双方的高效匹配，提升撮合效率，减少工作错配带来的就业空档期。另外，零工经济可以帮助青年人缩短待业时间，在从事零工工作期间，可以通过持续的技能学习来不断提升自身的就业能力，实现“先就业再择业”。

　　零工经济正在向高收入就业领域拓展。随着零工经济的不断发展，零工服务领域也逐渐由较低工时报酬的传统服务领域逐步向具有较高工时报酬的新兴服务领域拓展，使得越来越多的专业技能型人才、知识型人才、创新型人才投入到零工经济领域。比如，互联网人力资源顾问、网络企业战略规划专家等新兴服务行业从业者，依靠数字化信息交互强、需求匹配精准等零工平台优势，获取较高的劳动报酬。

　　目前，零工经济还在培育成长阶段，其成长空间是广阔的，发展前景不可估量。要加快推进政府、平台企业等在发展零工经济上的“强弱项补短板”工作，引导好规范好培育好零工市场，推动零工经济健康有序发展，使其最大化赋能经济社会发展，实现人人从零工经济中获益。

　　【本文系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京津冀产业与消费‘双升级’机制和对策研究”（项目编号：TJYJ23-011）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天津社会科学院基地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