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战略举措，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明确了“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这一重点工作，并从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推动农产品加工业优化升级、推动农村流通高质量发展、强化农民增收举措等方面进行了具体部署。

　　乡村产业发展遵循一般经济规律，同时也有其特殊性。 

　　当前，乡村产业发展在产业要素聚集、市场主体培育和公共品供给等方面仍较为薄弱。基于面临的具体情况，结合从“要素—市场—公共品”的维度对于当前乡村产业发展面临的挑战分析，加之当前仍存在的返贫风险和相对贫困问题，提出如下建议。

　　一、深化体制机制改革，畅通要素流动

　　从要素维度看，农民作为乡村产业振兴的主要劳动力要素，处于关键性地位。现阶段农村人口流失导致留守人员呈现高龄化趋势，使得乡村产业发展面临人才和人口双重困境。一要推动城乡融合发展，促进要素在城乡自由流动。吸引具有丰富市场经验和专业技能的各类人才回乡创业就业，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二要改善乡村营商环境，增进交流合作，促进社会资源与乡村资源有效结合；三要优化农村集体土地和宅基地现有流转机制，发挥土地要素在促进乡村产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四要探索推动乡村生态资源价值转化，让各类生态资源成为乡村产业发展的特色要素。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需要以城乡融合发展为政策导向，并促进城镇要素和资源向乡村流动，尽快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体系。例如，在人力资本积累方面，改善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为农村劳动力顺畅流动提供基础性制度保障，促进新的非农劳动力增长；在收入分配方面，合理利用二次分配乃至三次分配政策工具，建设针对乡村发展的有侧重且相对均衡的社会福利体制。

　　二、提升经营主体效能，化解市场风险 

　　就市场维度看，农民是乡村产业振兴的基本力量，个体工商户和乡村企业是参与乡村产业振兴主要的经营主体，但是，现阶段绝大多数农民还未具备相应市场参与能力，难以发展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市场参与主体。首先，要提升乡村产业发展中经营主体的经营能力，就要扩宽多元化销售渠道，延长拓展产品产业链，应对乡村产业发展普遍面临的同质化竞争困境。其次，大力培育乡村经营主体是推进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路径。对于农户个体，强化农户的市场风险意识，通过基层组织开展市场风险相关知识普及，并设立必要的乡村层面市场风险防范及缓解机制。对于企业主体，设立乡村产业发展风险投资基金，利用财政和社会资金为乡村企业发展提供早期投资，合理分散企业市场风险。

　　三、完善乡村治理体系，优化公共品供给

　　就公共品供给而言，主要分为一般公共品供给和制度供给。对于一般公共品，通过数十年农业农村建设以及扶贫政策实施，虽然还存在相对较大的缺口，但下沉到乡村的基础设施已经可以满足乡村基本生产生活需要。为了进一步推动乡村产业发展，还需强化对产业配套基础设施的供给力度，提升现阶段乡村基层治理能力。

　　要进一步加强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乡村公共服务均等化建设，加大对数字乡村建设的实施力度。推动乡村数字经济的探索和发展，将乡村产业发展与全国数字经济发展相结合，让数字技术、数据要素建设成为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

　　产业发展需要完善的公共品供给体系，一般公共品供给为产业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制度供给则提供了发展的治理环境保障。强化基层党组织对乡村治理的引领和带动作用，不断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乡村治理体系。以发展集体经济为例。一方面，发挥基层党组织在促进集体经济发展中的积极作用，有效利用下沉到乡村的公共要素，如乡村产业基础设施建设，助力乡村产业发展，并反过来促进乡村营商环境改善；另一方面，乡村集体经济能够有效组织分散的农户，形成农户与乡村产业联结的最直接的发展模式，反过来又对乡村治理现代化建设发挥积极促进作用。

　　四、探索乡村产业发展新模式，激发创新活力

　　积极探索针对不同地区、不同产业的特色化产业发展模式。加强各类创新要素引进与培育，引导各类社会力量投身乡村产业建设。探索大型企业、高校科研院所、社会组织参与乡村产业发展的新方式。利用集体经济作为中介，形成“企业+集体+农民”的联动模式，让农民通过集体组织来保障自身利益，同时吸引多方市场主体来实现资源的有效利用。

　　五、构建返贫防火墙，阻断返贫路径

　　加强返贫风险监测，减少返贫对产业发展的冲击。借鉴精准扶贫工作经验，加强对不同地区、不同产业、不同致贫原因的对象进行突发贫困风险和隐性贫困的甄别，实现对返贫风险的长期监测，并根据信息及时设立风险应对措施，根据不同的返贫风险因素设置不同的阻断方案。一是从产业发展来看，要防止产业风险，对于重点产业项目和风险暴露较多的产业给予持续政策扶持。在实施短期政策扶持的同时，配合建立长期风险化解机制，并引入成熟的市场投资者，促进产业稳定发展。二是从农村贫困人口来看，降低因教育和医疗致贫风险，继续保持对脱贫地区的扶持，保障持续的政策资源投入。三是从人力资本积累来看，需要进一步关注就业返贫风险，对不同的人群进行针对性就业培训，增强农民相关技能和就业能力，支持培育农村创业就业项目，培育农村创业者、致富带头人，构建必要的地区产业发展人才交流平台。 

　　（作者系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