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智库,起源于美国,与政府关系紧密,其研究常常影响政府的决策。在美国,政界学界基本不分,智库是政府官员的"蓄水池",多数政府要员曾为智库成员,他们利用自己掌握的研究成果从事对外和对内的决策。美国智库影响着美国和国际关系,美国智库的中国研究对中美关系乃至国际关系有重要的作用。探讨美国智库的中国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以及预测美国的中国政策,同时也借鉴以反思中国的智库现状。

　　关键词：美国智库；中国研究；布鲁金斯学会

　　智库(Think Tank)也叫思想库、脑库,顾名思义就是储备和提供思想的“仓库”。美国智库对政府的政策制定影响很大,比如“华盛顿‘K街’就是美国内外政策构想的一大诞生地”。在美国的决策体系中,政党是“四肢”,智者是“心脏”,“政府、国会、法院以及政党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受到主要思想库的影响”。本文试图分析布鲁金斯学会在中国研究领域的活动,说明布鲁金斯学会的中国研究的现状和特点,理解它在美国对华政策决策以及中美交往中的地位和作用。

    一、美国智库的中国研究

　　(一)简单历史回顾———主要对当代中国的研究

    美国对当代中国的研究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智库研究中国的第一个高潮,这一时期的研究主题是中国共产党新政权的性质以及对中国社会的影响。第二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对中国的研究有了较大发展,研究队伍不断壮大,专门研究机构日益增多,主要研究中国“文化大革命”。第三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中国引起了美国学界政界的极大兴趣,研究重点因此放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同时,各主要智库的机构上也重视研究中国问题机构的增设。第四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这一时期的中国研究进入了相对成熟的阶段,很多学者在长期的与中国接触研究中逐渐成为中国通,对中国的研究也日益全面,不仅对中国政治经济的研究日益成熟,研究还深入到地方的政治经济以及社会情况。

    (二)当前对中国研究的现状

　　1.“中国通”日益增多,多数为前任政府官员,研究中国资料丰富。目前美国智库里从事研究中国的学者多数为前任政府官员尽管,大多数是美国人,但在长期的对华交流中都掌握了汉语。比如布鲁金斯学会中国研究项目首位主任贝德也有二十七年的外交生涯,大部分时间待在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可以说他跑遍了与中国业务有关的政府要害部门,掌握了中国研究的相关领域重要的信息。

    2. 华裔学者开始成为中国研究的重要力量。20世纪80年代到达美国的华裔学者,通过攻读在美博士学位后,开始在20世纪90年代崭露头角。美国的华裔学者的崛起,为美国中国问题的研究带来了一定程度的丰富和深化,这些学者不仅在美国获得了研究方法等方面的教育,学习了先进的研究理论掌握更科学的研究方法,同时他们在国内的生长和受教育阶段使得他们对中国有着比美国学者更深刻的认识。

    3. 研究上对中国研究细致入微。在研究上美国智库学者重视科学研究的方法,重视研究数据对研究结论的重要性。如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中心李成多次应邀访问中国,他研究的问题是谁会成为中国下一代领导人。在其代表作《下一代领导人》中,李成采用大量调查数据,计算中国前几代领导人的情况,并以此得出最后结论。除了从官方渠道获取研究信息外,美国学者还重视从民间获取信息。另外,重视多渠道研究。例如,斯坦福大学亚太研究中心就从中国有关军事题材的电视剧寻找切入点,研究中国军队的现代化问题。

    二、布鲁金斯学会对中国的研究

　　(一)简介布鲁金斯学会

    布鲁金斯学会(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是华盛顿乃至美国规模最大、历史悠久的主流智库之一,是美国著名的公众政策研究机构。创始人罗伯特·布鲁金斯,以“有质量、独立的、有影响力”为信条,以支持自由派观点著称,信奉“以准确、公正的态度研究问题,并提供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色彩的思想”。其宗旨通过研究当前国内外紧迫问题,向公众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以改进美国的研究机构,提高公共外交的质量。

　　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以设立研究项目成立研究所、成立研究中心的方式开展。开设有经济研究所(Economic Studies)、对外政策研究所(Foreign Policy)、全球经济与发展研究所(Global Economy and Development)、政府研究所(Governance Studies)以及首都政策研究所(Metropolitan Policy program);布朗教育政策研究中心(Brown Center on Education Policy)、东北亚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Northeast Asian Policy Studies)、儿童与家庭中心(Center on Children and Families)、社会与经济发展中心(Center on Social and Economic Dynamics)、美欧研究中心(Center on The U-nited States and Europe)、恩格博格健康关怀改革中心(Engelberg Centre For Health Care Reform)、约翰·桑顿中国中心(John L.Thornton China Centre)、萨班中东政策研究中心(Saban Center For Middle East Policy)、城市布鲁金斯税收政策研究中心(Urban-Brookings Tax Policy Center)和沃弗森发展研究中心(Wolfensohn Center for Development)。

    (二)布鲁金斯学会内研究中国的研究机构———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导对中国的研究

　　1. 经济研究所。布鲁金斯经济研究所主要从事美国当前或将来经济政策和发展中地区经济的研究,包括亚洲金融危机、技术政策、全球化、公司规模缩减、社会保险、城市疾病等经济项目课题研究;研究目的是为促进理解经济的运行从而更好地促进经济的发展。在中国问题的研究中,经济研究所主要从事的是中国经济、亚洲经济的研究。

    2. 对外政策研究所———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导对中国的研究。对外政策研究所主要从事国际问题研究,就美国所面临的最为迫切的国际问题,如恐怖主义,印度、中国、朝鲜问题,日本、伊朗、变化中的欧洲以及美国与这些国家的关系等问题进行研究,并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更好地理解世界事务的发展与现存国际社会的挑战,影响推动世界可持续的和平、安全和繁荣的美国国内、国外政策。

　　近年来,迅速发展的中国和印度成为了该所重点研究的对象。对外政策研究所研究项目主要通过下属的研究中心进行。

　　东北亚政策研究中心成立于1998年,主要研究东北亚地区的政治、经济和安全问题,帮助政府制订和完善东北亚政策,接纳来自中国、日本、俄罗斯、韩国、台湾等地的访问学者参与其东北亚研究项目,研究成果以工作论文、网络发表物、国会证词、书籍等形式公诸于众。

　　约翰·桑顿中国中心成立于2006年,总部设于华盛顿。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从事及时和独立的中国研究,为通过与中国研究者的合作研究中国目前面临的最迫近的挑战,以寻求更好的应对这些挑战方法,为政策制定提出建议,帮助中美领导人更好面对和处理国际重要的长期挑战;致力于对有关中国崛起的前沿研究、分析报告、对话和相关的出版物的研究。

　　目前,其研究重点主要在:中国经济与贸易方面,包括中美经济关系、中国的贸易与投资政策、中国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努力、中国在地区和国际经济体系中的地位以及全球对中国快速经济发展的影响;对中国国内挑战的研究,包括中国国家与各地区事务的管理、政治领导权问题、财政改革与国企改革、医疗政策、城市化问题以及环境可持续发展问题;中国对外政策研究,以及中国能源政策研究等。

　　另外,成立于2007年的布鲁金斯清华中心(Brookings-Tsinghua Center)促进了中美学者就中国发展中经济与社会问题的联合与独立研究。

  　(三)中国研究的学者

    布鲁金斯学会里进行中国研究的学者以在约翰·桑顿中国中心研究的为主。中国中心中国研究学者以约翰·桑顿为首,其他学者主要有:

    1. Erica S.Downs。主要从事中国能源与对外政策、中国体制转变与在能源方面政府和商业的关系,2003—2005年在美国中央情报局担任分析师,1999—2000年在北京外交学院任讲师,1998年在兰德公司担任研究员。

　　2. 李成(Cheng Li)。华裔,主要从事中国政治领导人转变、中国技术发展和中美关系研究,现任中美关系国家委员会的主管。2002—2003年在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任研究员,2001—2002年在汉密尔顿学院政府部任执行主席,早年在世界事务研究所任研究员。

　　3. Kenneth G.Lieberthal。主要从事中国、中美贡献、气候变化、能源安全、东南亚和亚洲研究,http://www.brookings.edu/experts/ahmeda.aspx曾任国家安全事务主席特别助理,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部高级主任。

　　4. Wing Thye Woo。主要从事东亚经济(主要是中国和印度尼西亚)、国际金融结构、经济增长、汇率经济学研究,2002—2005年在联合国千年项目任东亚经济体特别顾问,1997—1998年在美国财政部担任特别顾问,1994年任中国财政部顾问。

　　5. 肖耿(Geng Xiao)。华裔,主要从事中国经济、生产增长和企业业绩研究、金融部门的改革和发展、宏观经济政策和汇率、机构和体制变革研究,1992—2007年任香港大学讲师、助理教授和经济学副教授,2004—2007年担任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教授,2005—2006年任亚洲开发银行研究所访问学者,2000—2003年任证券及期货事务委员会顾问和研究部主任,1996—2000年任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所访问学者和副教授,1991—1992年任世界银行社会经济改革部顾问。

    布鲁金斯学会中国研究学者与其他智库的中国研究学者一样,很多都是中国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更有甚者如Wing Thye Woo不仅精通中文,还精通印尼语、马来语、广东话和台湾话。大部分学者都掌握中国研究的第一手资料,曾经在中国的大学学习或者任教,比如李成和肖耿。几乎所有的学者也都有在美国政府机构工作的经历,主导所在部门的中国事务。这些学者都长期在研究的第一线从事主要研究,有着丰富的研究经验和研究数据。

    (四)研究方式

    布鲁金斯学会研究有其本身特色,比如在对中国问题研究上,约翰·桑顿中国中心常常举办对研究项目的公共讨论,召集在华盛顿的中美两国高级官员和专家,讨论政策问题和涉及中国挑战的议题,同时中国中心也举办圆桌会议和研讨会与中国政府的代表、中国智库人员与美国政府代表开展相关讨论,或在美国或和中国举办不定期学术会议,讨论一切与中国有关的议题,研究结果通过在布鲁金斯学会研究报告上发表、出版书籍或网上发表等途径以获取民众反映;东北亚政策研究中心每月举行一次东北亚圆桌会议,每年召开一次东北亚政策论坛,就东北亚地区问题如韩国在为例东北亚的作用、两岸关系、日本的政治与经济改革、如何把中国融入地区和全球经济等展开讨论,颇有影响。

    三、结论

    智库在美国是一种特殊的政治现象,美国智库与政府关系紧密,研究成果常常为政府所用,也从而影响了政府的决策。智库的发展与美国社会的民主和多元密不可分。在美国,政界学界基本不分,多数政府要员曾经为智库成员,智库也同时是政府官员的“蓄水池”,他们利用自己掌握的研究成果从事对外和对内的决策。可以这样说,美国的智库影响着美国和国际关系,美国智库的中国研究对中美关系乃至中国与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关系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更进一步的探讨美国智库对中国问题的研究就显得非常重要,同时对美国智库对中国问题的研究的探讨也可以使我们反思中国目前对国际关系问题研究,同时对我们研究中国智库有重大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