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迁移与抵达地移民婚姻关系与家庭纽带的动态特征

2022-02-09 作者:维诺库罗娃·德卡布里娜 来源:《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21年第4期

摘  要:本文主要是研讨移民同其亲属及其出发地和到达地环境之间的关系的动态特征。

关键词:家庭纽带;人口迁移

  

  内容提要:本文分析了家庭纽带对人口迁移的影响,探讨了取决于在俄罗斯远东萨哈共和国居住时间长短的变动的选择及动态特点。之前,在连斯克、米尔内和雅库茨克三个远东工业城镇曾开展一项研究,当地居民被问及变换居住地的情况和动机,本文以此次研究为依据。所收集的数据另有人类学长期田野调查作为补充。为解释该地区的人口迁移进程,本文将所集数据置于历史、经济大背景之下。除了人口迁移,还考虑了受访者和不同地方及家人的联系等影响因素。本研究是首个使用了问卷收集数据的大型人口迁移研究,之前的研究者对迁出地的移民家庭关系类型及持续时间未能给予充分关注。本文呈现了人口迁移背后的动态特点及原因的差异,也描述了俄罗斯远东地区高流动性人口的状况。

  作者:维诺库罗娃·德卡布里娜(Vinokurova Dekabrina)现为俄罗斯雅库茨克东北联邦大学(North-Eastern Federal University)心理学研究院社会学专业副教授。Email: dorofdm1@yandex.ru

  张大川 

  

  引言

  俄罗斯远东地区幅员辽阔,有多座工业城市。按照俄罗斯的标准,这些工业城市的生活水平和工资水平是比较高的。生活水平高、工资高,使这些城市成了一个个移民热点。本文呈现的是关于雅库茨克、连斯克、米尔内这三个重要的区域性城市人口迁移进程的研究结果。研究显示,在区域性人口迁移进程中,婚姻关系和家庭纽带具有重要的影响,而与留守亲属的联系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有关这一地区人口迁移的学术研究对迁移过程的复杂性、家庭纽带在人口流动中的重要影响鲜有关注。它们要么侧重于研究萨哈共和国(雅库特)外来劳动力的迁移情况,要么研究人口流动动态,而未能考虑流动人口的家庭纽带这一重要因素。

  我们的研究表明,家庭援助对于通过道义支持形成人口迁移格局具有显著作用,“投入”对于家庭成员走出去赚钱、学习深造等活动的影响是明显的。过去十年,有来自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乌克兰等独联体国家的移民进入雅库特。亚美尼亚人早在20世纪70 年代就已开始向北方移民,他们在温暖的季节抵达那里,大部分移民在雅库特的城市和村庄从事公共设施建设工作。因此,就他们融入这些北方地域的时间长度而言,亚美尼亚人感觉雅库特不是陌生地方,而是觉得“熟悉也习惯”。这一点如何反映出来?熟悉也习惯让他们在俄罗斯北方“安顿扎根”了吗?也许,我们不能说在成为雅库特永久居民的人口中亚美尼亚人比独联体其他地方来的移民多,尽管有一部分已经在萨哈共和国永久定居。根据 2010年的全俄罗斯人口普查的结果,有3691 名亚美尼亚人在俄罗斯联邦生活,其中 3597 人住在城市,94人住在乡村(Federal Russian Census Bureau)。在登记了民族的3691名亚美尼亚人里,有3636人登记了语言能力,其中2502人讲亚美尼亚语,41人讲雅库特语,其中又有7人称雅库特语是母语,458名亚美尼亚人称俄语为母语(Federal Russian Census Bureau 2013)。和来自独联体国家的其他移民不同,亚美尼亚人具备了在永久冻土地带建筑施工的经验,这是他们在苏联时期学到的。他们在该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给人的印象是,建筑劳动力市场的规模限制了雅库特的亚美尼亚人口。小组访谈中,受访的亚美尼亚人说,“没有别的工程队能把修建一座石头建筑的活儿全套接下来,从打桩基开始,只有亚美尼亚人能办到”。移民来此的人通常没有接受过职业培训,但有建筑从业经验,有些人原来曾经从亚美尼亚来到雅库茨克搭班组队干过活计。同一个建筑工地,不同民族的移民工人协作劳动,但尽管如此,按照受访者的说法,建筑工地实际上还是按照民族作了一定的分工。

  小组访谈时问了一个问题:“是什么吸引你来俄罗斯?”收到的回答有:“免签证”“有熟人、有亲戚”“好找工作、薪水不错”“对政局稳定有信心,没什么社会矛盾”“俄罗斯能避免大量难民涌入”,等等。来自吉尔吉斯斯坦的移民的回答是:

  体验气温降到摄氏零下50度的冬天,很有意思。回家后跟朋友们吹牛,他们不相信天气会有这么冷。另外,我们也想去别的国家转转,看看人家是怎么生活的。在别的国家工作、生活很有意思,像是连工作带旅游。

  当然,促使人们在俄罗斯联邦作长途迁移的还有其他多种因素,比如气候、社会福利、受教育条件等。俄罗斯远东地区向来是人口流动性很高的地区(Sidorkina 1997)。该地区的采矿业起步于 20世纪50年代,主要靠从苏联其他地方吸引劳动力到此工作。那时,苏联的集体农业解体,在萨哈共和国引发了人口由农村往城市迁移。不妨说,改变居住地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人口中更像是一种常态。本项研究证实,当前,该地区的人口流动依然十分活跃,人口流动把萨哈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的其他地区联系起来。

  从理论上说,萨哈共和国的人口迁移同跨国、跨地域的迁移概念并不相符。从行政管理看,人口流动主要发生在俄罗斯联邦内的不同地域之间。不过,迁移格局呈现复杂性(Arango 2000)。所研究地区是一个国家之下次一级的地方性单元,具有显著的正式与非正式自治地位,民族因素不可低估。人口迁移同时有多个方向:有萨哈人在城镇之间迁移,也有从村庄向城镇迁移;有俄罗斯其他地区的俄罗斯族人来此,也有在萨哈共和国境内的迁移。这一过程受地区政治情况的影响,尤其是在经济方面带有族群局限的权力转移的影响(Castles 2018)。许多非萨哈族移民出身于现今为独立共和国、以前曾是苏联一部分的地区,他们模糊了跨地与跨国之间的界限(Glick Schiller et al. 1992)。从地域上看,本文展示的案例不止是讨论在位于两个独立的具体空间中的网络化个体之间建立或维持社会联系(Appadurai 1996; Pries 2008)。本文试图为不同迁移过程绘制出机遇结构图(Schr?der 2010),并从历史角度解释其中的变化。

  萨哈共和国有人口流动的传统,却没有对人口迁移开展多侧面、多角度研究,着实令人不解。俄罗斯和苏联时期的人口迁移研究,一直是应用学科的重点方向。大部分研究论文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人口统计学和社会经济学。在苏联时期,雅库茨克的地区经济研究所曾经分析官方的统计数据,绘制出一幅人口迁移图。当时的人口研究有一种基本认识,即:迁来该地区的人口,只是为了到采矿业及相关领域工作(这就是所谓人口迁移的“产业经典”模型)。可是,人口学者对人口迁移从乡村到城市的这一向量几乎毫无兴趣,因为地区采矿业使萨哈的村民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忽视(Crate 2006)。这些研究成果大部分从未发表过,只被国家机构用作规划区域经济发展的参考资料。人口迁移的原因也一直缺少研究。当地人口学家分析研讨的主要依据是官方文件(一种登记表),每个新迁来的人必须填写并提交给内务部。此种局面在后苏联时期渐渐有所改变。比如,俄罗斯的社会学家、民族学家从民族认同、跨文化互动以及当地社区融合的角度思考人口迁移(Grigoryeva 2010; Khukhlaev 2013; Kuznetsov 2019; Mukomel 2014)。俄罗斯的社会学者研究了人口迁移的性别问题(Rocheva 2012; Ushakova 2019)。俄罗斯联邦各区域的移民研究涉及了这些方面,例如,有一位社会学者研究了人口迁移的性别问题(Tomaska 2018)。

  本文所述是首次依据对萨哈共和国三个中心城市的广泛调查所获开展的研究。与迁出地的亲缘关系的持久度和强度,可以揭开移民“双重地域性(double territoriality)的面纱”,成为“解开”这个“混沌概念”(Arango 2000, p.116)的另一个要素。

  研究区域、数据和研究方法

  萨哈共和国(雅库特)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面积300多万平方千米,是俄罗斯联邦领土面积最大的行政区。根据2012年1月1日公布的官方数据,萨哈共和国人口为955859人,在俄罗斯联邦分区中排第55位,在远东联邦区(FEFD)中排第3位。2011年初,人口平均年龄为33.1岁(同期比较:俄罗斯联邦为39.1岁;远东联邦区为37.1岁),城市人口为33.9岁,农村人口为31.7岁。城市人口分布在13个城镇和42个大的定居点;农村人口主要分布586个定居点。2010年全俄罗斯人口普查显示,萨哈共和国48.3%的城市人口和49.2% 的农村人口是男性。命名族群(titular ethnic group)——讲突厥语的萨哈族——占该地区人口数量的一半以上,第二大族群是俄罗斯族,其余人口由100 多个其他族群混合构成,主要是土著少数民族(即所谓的“北方小民族”)(Mote 1998; Slezkine 1994)或来自前苏联地区的人员。

  定量研究主要包含两个项目:一是“工业化的地域流动性为人口迁移的交流环境提供大背景”,二是“族群移民社会与老辈社会:包容进程与社交网络”。这两个项目,是在俄罗斯联邦与地区研究计划的“优先地区”(Priority Areas 9.6和X.100)以及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部的“优先地区”(9.6.1和Х.100.4)的研究框架之内开展的,课题名称是“21世纪初的萨哈共和国(雅库特)——俄联邦北方密集型工业环境下的族群社会转型”。

  2015年开展的研究主要采用分组访谈法,课题名称是“雅库茨克的族群—宗教信仰关系——(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移民看法的)冲突成因评估”,这项研究是受萨哈共和国(雅库特)的一家自治性机构“库拉科夫斯基(A.E. Kulakovsky)民族友谊之家”的委托开展的。

  萨哈共和国(雅库特)既是俄罗斯联邦的主要钻石产地,也拥有大量的石油、天然气、黄金和煤炭资源。雅库茨克是萨哈共和国首府,政府机构和几所主要大学都在此地。传统上,雅库茨克的萨哈族人口比该地区的其他主要城市都多,因为萨哈人在地区政府里占据主导。米尔内是钻石工业之都,迁移到这里的萨哈族人越来越多,因为在最大的钻石开采公司阿尔罗莎(ALROSA)公司的高层职位都有萨哈族人,他们的作用和影响力越来越大。连斯克仍被称为“俄罗斯”城,这里生活的俄罗斯族和从俄罗斯欧洲地区来到此地的其他族群占多数。它不仅是位居俄罗斯第二的“钻石”之城,还是多家建筑工程企业的基地。第四个比较重要的经济城市是萨哈共和国南部的尼林戈里,那里是煤炭开采中心。上述四个城市不仅汇集了最重要的工业大企业,还汇聚了区域内的80% 中小企业(Stepanova and Nogovitsyn 2011)。

  萨哈共和国的人口中,城镇人口占73%,其中45.1%在首府雅库茨克,3.7% 在米尔内,2.6%在连斯克。(截至 2012 年 1 月 1 日)雅库茨克人口为 278400人,米尔内为35500人,伦斯克为24700人。2010 年全俄人口普查显示,城镇人口平均年龄为:雅库茨克 32.7 岁、米尔内34岁,连斯克 34.9 岁。表 1 所示为连斯克、米尔内和雅库茨克人口的性别、年龄结构及人口迁移情况的官方数据(Sakha Republic (Yakutia) 2013)。数据还显示,人口迁移的最大量出现在该地区的中心,即雅库茨克。

  

  

  迁入雅库茨克的18—24岁人口达到了最大程度的正迁移平衡(positive migration balance)。据推测,迁入人口主要是来此地求学深造。如果按性别比较抵达人口,则男性的抵达与迁出的比例低于女性。米尔内地区可以观察到一种不同的趋势:除去55岁以上人口,一半以上的男性都有迁入迁出史,但18—24岁人口除外。刚毕业结业离校的学生也会从邻近地区来到米尔内市和连斯克市,继续求学深造。在这两个加以对比的地区,所有年龄段的移民都呈现负迁移平衡(negative migration balance)。在抵达连斯克地区的移民中,无论是抵达数量还是在迁出数量,在18—24岁和55岁以上的年龄组人口里均以女性居多。

  区域人口迁移进程之间有一个差别十分突出,那就是:迁入连斯克和米尔内市的移民主要来自萨哈共和国以外的俄罗斯联邦其他地区,而进入雅库茨克的移民大部分来自当地乡村,以及来自独联体国家的移民。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是,连斯克和米尔内都是工业城市,而雅库茨克则是教育、文化中心,工业部门规模很小。过去十年,从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或乌克兰等独联体国家迁移来到这三座城市的人数较多。

  本文的定量数据是在2010—2012年收集的。后来,在分析过程中,数据的情境化和数据的解释使用了2000年以来开展的人类学田野调查采集的资料。做数据分析时,使用了定量和定性方法,比如水平定额选择(level quota selection,Δ±5%)。做调查时,运用定额抽样法选择目标。2010年在米尔内市调查(n=290);2011年在雅库茨克市调查(n=400);2012年在连斯克调查(n=200)。研究者还与部分受访者进行了正式访谈或非正式讨论。

  参加米尔内调查的人数为290人,具有以下社会人口学特征:18—19岁,7.6%;20—24岁,8.3%;25—29岁,12.1%;30—34岁,13.1%;35—39岁,12.4%;40—44岁,12.4%;45—49岁,13.4%;50—54岁,12.1%;55—59岁,4.5%;60—64岁,2.8%;65岁及以上,1.4%。受访者民族为:俄罗斯人,61%;雅库特人,20%;北方其他土著民族,1%;其他,17.9%。受访者教育程度:未受教育,0.3%;受过基础教育(少于8年),2.1%;受过基础普通教育,2.4%;受过中等普通教育,17.2%;受过中等专业教育,29.7%;受过不完全高等教育(四年以上),5.9%;受过高等教育,41.7%;受过两个或多个大学研究生教育,0.3%。

  雅库茨克参与调查的人数为400人,具有以下社会人口学特征:18—19岁,14%;20—24岁,14.8%;25—29岁,12.3%;30—34岁,10%;35—39岁,7.5%;40—44岁,10%;45—49岁,9.8%;50—54岁,6.8%;55—59岁,6.3%;60—64岁,4.3%;65岁及以上,4.5%。受访者的民族为:俄罗斯人,41.8%;雅库特人,48%;北方其他原住民,1.5%;其他,8.8%。受访者教育程度:未受教育,0.3%;受过基础教育(少于8年),1.5%;受过基础普通教育,1.8%;受过中等普通教育,20.8%;受过中等专业教育,29.5%;受过不完全高等教育(四年以上),6.8%;受过高等教育,36.3%;受过两个以上大学研究生教育,2.3%;受过博士(含在读博士)教育,0.5%。

  连斯克参与调查的人数为200人,具有以下社会人口学特征:18—19岁,4.5%;20—24岁,6.9%;25—29岁,14.4%;30—34岁,15.8%;35—39岁,14.4%;40—44岁,8.4%;45—49岁,7.9%;50—54岁,7.4%;55—59岁,8.9%;60—64岁,5.9%;65岁及以上,5.4%。民族为:俄罗斯人,70.8%;雅库特人,16.8%;北部其他土著民族,12.4%。受访者受教育程度:未受教育,0.5%;受过基础教育(少于8年),2%;受过基础普通教育,4.5%;受过中等普通教育,16.3%;受过中等专业教育,34.2%;受过不完全高等教育(4年以上),11.4%;受过高等教育,30.7%;受过博士(含在读博士)教育,0.5%。

  研究工具部分参照J.M.库兹涅佐夫和V.E.穆科梅尔(Kuznetsov and Mukomel 2005)所做的研究。这是一份问卷,有58个问题,分为6个部分。第一部分涉及受访者在最密切的社会环境里的各种关系;第二部分调查职业流动性和工作流动性;第三部分评估当地人对待移民的态度,以及在新地方生活遇到的问题;第四部分调查他们作为移民的活跃度以及是否打算变换居住地;第五部分考察民族文化认同;第六部分是收集受访者的社会人口学数据。之后,研究者使用SPSS统计分析软件(SPSS Statistics 17.0)对数据作了处理。

  人口迁移的乡村—城市方向及性别比例

  2010年开展全俄罗斯人口普查时,萨哈共和国有97.5%的居民回答了在同一地点已生活多长时间这一问题:其中58.9%的人不是在人口普查登记的地方出生的,说明该地区的人口流动性很高(Tikhonov 1996)。总体上看,萨哈共和国国内人员流动的动态特征反映了苏联解体后的整体变化进程:萨哈共和国有42.6%的人口在1991年或之前变更了永久居住地,1992—1995年,只有7.9%的人搬迁过;1996—2002年,人口流动增加(17.4%),2003—2010年间,人员流动增加更多(32.2%)。虽然两段时间不等长,但所得数据足够分析移民流动的状况。苏联解体那段时间,俄罗斯境内人口流动十分剧烈,这一阶段的流动恰与人口由乡村向城市定居点的迁移同时发生。

  苏联时期,土著民族(萨哈族及北方地区少数民族)在采矿行业并不活跃,当时从事采矿行业的人绝大多数是来自苏联欧洲地区的人员。苏联时代末期,萨哈共和国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约占农村人口的30%(Tikhonov 1996)。这种情况在后苏联时期有所改变,从事采矿业和城市职业的本地人口越来越多。数据显示,到1994年时,农业人口明显减少。不过,雅库特的农村人口比例仍高于西伯利亚其他工业区。例如,经济学家N.N.蒂霍诺夫曾将雅库特的农村人口比例和俄罗斯北部其他地区做了比较,指出雅库特是俄罗斯亚洲部分北部最大的农业地区,有多达14%的人口从事农业经济(43000人)。在北部的其他地区,农业人口的百分比从0.9%(秋明州北部)到5.6%(马加丹地区)不等(Tikhonov 1996)。蒂霍诺夫说,萨哈共和国农村人口减少主要发生在靠近工业区的地方。例如,“在所有就业人口中,务农人口的百分比介于1%(尼雷恩戈里)和5%(雅库茨克)之间”(Tikhonov 1996)。由此看来,城市中心仍然是工业城市附近地区农村人口的主要迁徙地。

  

  

  表2列举的数据显示,参加2010年全俄人口普查的城市人口有一半以上、农村人口有三分之一没有居住在其实际出生地。人口普查还显示,男性和女性的迁移活动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据2002年全俄罗斯人口普查,妇女占萨哈共和国人口的51.1%;2010年略有变化,为51.4%。但是,2010年普查显示,男女两性的预期寿命差异较大——女性为73岁,男性仅为61岁(Sakha Republic (Yakutia) 2012)。多数女性称,想从村庄迁移到萨哈的城市中心,背后的动机是打算追求个人的事业、寻找新工作和求学深造。另外,2010年人口普查登记的数据还显示,15岁以上迁居城市的1000人中,女性受高等教育的人数比男性多1.5倍(Sakha Republic (Yakutia) 2013)。乡村向城市移民在数量上位居第一(56.2%);其次是和丈夫一起从俄罗斯联邦其他地区移来的女性数量(52.6%);排在第三位的是来自独联体、中国及其他国家的女性(Sakha Republic (Yakutia) 2012)。

  让我们回到本次调查和当前人口迁移的情况。迁入雅库茨克市的 18 —24 岁人口数量出现了最大程度的正迁移平衡。这部分年轻人来到这里,多数是为了继续学业;比较性别比例可知,不论是抵达还是离开的人数,男性均少于女性。

  米尔内地区的情况有所不同:抵达人口主要在25—54岁这一年龄段,人口迁移多数可能与务工相关。不过,并不排除这样一个事实:较年轻的移民中,来自邻近地区的学校毕业生占多数,他们想继续接受教育(米尔内有多个职业技术学院和一个理工学院,专门为钻石行业培训技能型劳动力)。

  从萨哈共和国全境看,人口迁移势头在减弱,萨哈的人口在缓慢减少。年度统计数据表明,2010 年增长率为-7.1%,2011年为-9.8%,2012年为-8.4%。20世纪90年代是俄罗斯现代史上一段严峻的转型期,它改变了萨哈共和国人口迁移的趋势;90年代及更早期的移民中,来自萨哈共和国之外的移民占主体,但从2000年开始,内部迁移渐成主流,往往占移民总数的约50%—60%:2000年为56.6%,2005年为60.2%,2010年为51.8%,2012年为58.4%(2013)。由于内部人口迁移和外来人口迁入,萨哈的城市人口在缓慢增长,2011年城市人口比2010年增加了2487人。

  

  

  分析受访者的出生地数据后发现,44.6%的受访者并非出生在调研开展时他们居住或登记的地方(即连斯克、米尔内和雅库茨克):25.1%的受访者来自雅库特的农村定居点,13.8%来自俄罗斯其他地区的农村定居点,4.8%来自其他独联体国家的农村地区。雅库特的其他城市地区占受访者的11.1%,俄罗斯其他城市占12.3%,其他独联体国家占14.7%(表3)。有38%的受访者更换过一次永久住所,30.7%更换过两次或三次,8.5%更换过四次或五次,3.8%更换过六次以上。调查显示,苏联晚期和后苏联时期的人口流动性较高。20世纪50年代及更早期的移民占受访者的1%,60年代占6.5%,70年代占11.3%,80年代占24.1%,90年代占22.95%,2000年代占31.9%(表3)。人口迁移增加有两个原因,一是80年代北方地区工资、奖金增长和城市化进程,二是21世纪头十年,苏联后期经济动荡,迫使大批群众为了多挣些钱和增加工资收入背井离乡,到远东地区从事采矿和建筑业工作。

  通观各类移民,后苏联时期抵达萨哈共和国的人口中,有三分之一是萨哈农村地区出来的内部移民。由于苏联的产业分布调整,约四分之一的移民来自俄罗斯联邦的其他地区,其中大部分来自阿穆尔斯克、伊尔库茨克、新西伯利亚地区、布里亚蒂亚以及滨海边疆区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基地区(参见?slund 2002; Bernstam and Rabushka 2000; Egorov 2006)。与这些移民群体相比,来自其他独联体国家特别是亚美尼亚、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地的移民数量无足轻重。

  婚姻状况

  本研究提出的一个问题是:移民的婚姻状况和移民动态特征可能存在关联。分析调查结果后发现,大量迁移至雅库特的移民为已婚(表4)。

  

  

  研究的结果描绘了一幅有关婚姻状况的族群差别的有趣画面。数据显示,单身移民大部分来自俄罗斯的城镇,而非农村地区。来自俄罗斯其他地区的人口有四分之一离异,10.5%未婚。实际上,这意味着从俄罗斯其他地区迁来的移民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可能会在他们的新居住地正式结婚成家。而萨哈共和国本地移民的正式婚姻比例有所不同,非正式(即未登记)结婚的人口比例较大。随之,未婚的萨哈共和国境内移民有很大一部分是刚走出校门来此接受中等或高等教育的学生(另见表1)。

  遗憾的是,没有关于连斯克和米尔内两市的男女婚姻状况的单独数据,可用数据都是反映包括这两座城市在内的整个地区的状况的。因雅库茨克市在行政上是一个单列区,故而此次调查有数据可用(见表5)(Sakha Republic(Yakutia) 201)。凭已有信息判断,地区差异显而易见。连斯克和米尔内两市的已婚男女人数基本相等,而在雅库茨克,已婚男性多于已婚女性。

  

  数据还显示,迁移到所考察区域的未婚男性人数多于未婚女性人数。与这一趋势相反,与配偶分居(或正式离婚,或非正式离婚)的女性多于男性。

  为了探知移民在新居住地建立家庭的动态特点,我们还问及受访者于何时结婚成家。调查显示,32.3%的迁来当地的受访者已婚,比移居雅库特之后正式结婚的受访者的人数少15.8%。在移居萨哈共和国后找到伴侣,并与他或她以所谓未登记民间婚姻的方式生活的人也是如此。另外,有四分之一的离异移民在到达调查开展时的居住地之后结婚成家。调查中的问答显示:四分之一的受访者系异族通婚:其中22.4%的俄罗斯人、18% 的萨哈人、 50.9%的 “其他族裔”人找到了来自另一族群的配偶。有52.4%的俄罗斯人、48.2%的萨哈人和约一半的其他族裔的跨族婚姻系初婚;有14.6%的俄罗斯人、8.1%的雅库特人和10.7%的其他族裔的跨族婚姻是二婚;70.4%的受访者有子女:三分之一受访者有两个孩子,27.6%有一个孩子,9.9%有三个以上孩子。大多数有孩子的人都已正式结婚(71.9%)。第二组有孩子的人是离异者(占15.6%)。由此看,仅有少数受访者有孩子却未登记结婚(非正式结婚占 6.3%;未婚占3.1%)。

  以上数据表明,移民在抵达新地方之后积极组建家庭。正式结婚的人数较多还说明,在俄罗斯远东地区,人们秉持了一种保守的家庭模式。

   亲属关系网络与迁移

  本研究在描绘人口移动和移民婚姻状况之后,试图找到两者可能存在的关联,侧重考察亲属纽带、家庭内部关系、性别等因素的影响力。苏联时期,探索和开拓北方地区主要是由男性进行的,他们独自来此,不带家眷,往往在短期内受益于北方地区的高工资,而在后苏联时代,经常是带配偶一并迁来。同时,这些移民常常把其他家庭成员——主要是孩子、父母撇在原住地。不妨说,无论是萨哈国内移民,还是由外迁入的移民,撇下孩子和父母另辟生活,是一种愈来愈明显的趋势。

  近二分之一(47%)的受访者称,曾把部分家人留在老家;24.1%的受访者称,没有把家人留在老家;28.5%未回答。对于留下谁的问题,有三分之一的移民回答说留下父母,4.8%称留下配偶的父母,3.6%称撇下孩子,1.5%撇下配偶或独自移民到雅库特。有意思的是,撇下孩子留守的移民中,占比最高的是来自雅库特和俄罗斯的城镇或其他独联体国家农村地区的移民。和生活在城市的配偶相比,生活在俄罗斯和独联体农村地区的配偶待在原住地的比例更高。在萨哈共和国境内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的移民,配偶一方留在原住地的也比较常见。

  形成这种移民动态特点的原因是:城市的儿童保育和学校教育质量高于农村,移民也有较多机会参加各种兴趣小组和各类培训。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城市,其生活质量和环境质量的变化较之从乡村搬到城市要小。而且,萨哈共和国的城市里,进幼儿园、送孩子上个好学校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家长会慎重考虑是否值得冒险把孩子迁到另一个城市。对于把萨哈语作为第一语言的人来说,雅库茨克缺少萨哈语学校也是个问题,说萨哈语的人不得不把子女送到俄语学校就读,或者干脆让他们留在能够接受萨哈语教育的乡村。在萨哈共和国乡村,人们常常以大家庭方式生活,这样照顾孩子、维持家庭更容易。总体而言,在俄罗斯,尤其是在萨哈,家庭纽带通常是很牢固的,把孩子托给近亲带,是一种常见的社会策略。已婚的萨哈族男性的移民行为还显示,对于萨哈境内的已婚者来说,迁移绝大多数是为了工作,目的是把积攒起的资源回投到家里。这种工作性移民在萨哈社会有着悠久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之前。

  从另一方面看,与西方国家的人们相比,俄罗斯家庭的成员有较强的家庭责任感,这种责任感又强化了俄罗斯的集体认同,这和比较注重个人主义的西方国家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与“以备万一”的策略以及有意识地维护亲属团结,将其作为一种保障网的情况(参见Drinkwater and Garapich 2015)形成鲜明对比。当家庭纽带处在萨哈以外的地方时,人常常感觉同乡、老表格外亲近和实在。约有一半的受访者把一些很亲近的家庭成员留在原住地,在这种情况下在做研究规划时,俄罗斯家庭的传统集体精神和责任感以及关于家庭联系紧密度的问题引起了研究者的极大兴趣。对相关问题,有30.8%的受访者回答说他们经常和家里亲属联络交流,有11.9%的受访者说趁假期回去探访亲属,只有8%的受访者说不与亲属联络。调查显示,和亲属交流与受访者在萨哈共和国居留的时间长短有关。

  总体而言,本调查的这一部分的结果,反映了前文提及的人口迁移的态势变化。其分水岭在20世纪90年代,随着苏联的解体,苏联时期引发人口迁移的诸因素没有了。事实证明,这些受访者当中只有少数人是在最后一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推行所谓改革(perestroika)之前抵达雅库特的。20世纪50年代及更早时期来到这一地区的受访者占2.1%,60年代来此地的占8.4%,70年代占13.6%。后来的移民所占比例较大。例如,80年代抵达雅库特的受访者占21.4%,90年代占19.3%,2010年之后占21.6%。少数受访者自称80年代之前来过北方,实际是他们大多数在北方结束工作后又离开了。这是苏联时代另一个常见的策略——先在北方工作,等到了退休年龄再离开,去气候温暖的地区。

  如上所述,在北极地区工作的苏联人可以享有多种福利待遇。比如,苏联的养老金设有专项“北方”津贴,一般情况下,男性的退休年龄为60岁,女性为55岁,但在北方退休可提前五年。另外,人们所说的北方工资和养老金均大大高于其他地区。

  有趣的是,在北方居住的时间长短同移民与亲属联系的强度之间存在相关性。在20世纪70年代或更早时间迁移至雅库特的移民,与亲属的联系往往较弱。联系最紧切的是21世纪头年抵达雅库特的移民。通常情况是,在变更永久居住地20年后,移民与亲属的联络会逐渐稀少。不过,在移民后的最初十年,个人联络还是非常密切的,比如假期访亲、远距离交流、汇款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维持日常交流的移民有三分之一是已正式结婚,另有三分之一则是非正式婚姻。

  可以推想,有几个因素影响了移民与亲属交流的强度和形式,比如家庭的生命周期、受访者的年龄和收入等。移民的经济状况对于实质性联络(即回家探访亲属)至关重要。有很多30—34岁、40—44岁年龄段的受访者说,他们很想跟亲人、亲戚有比实际更为密切的联系。在雅库特生活的移民,经常要在回老家还是去别的地方度假作出选择,经常要掂量出门一趟是否出得起钱。故此,有经济基础的群体(45—54岁年龄段)回家省亲最为积极。调查数据显示,受访者越年轻,越偏爱使用各种通信手段与亲属定期联络,走访看望的频次反而越少。30—34岁的受访者称,他们常常感叹日常交流的机会太少了,担心失去和亲人的联系。和亲属交流少,主要是因为工作时间长,还要照顾孩子。到了39岁前后,大部分受访者说家务杂事少了,而在44岁之后,有可能出现同亲戚断了联络的情况。45岁以后,和亲戚面对面的交流增多了,受访者开始利用假期探望。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到了这个年龄,受访者一般会有年迈的父母留守在原住地,他们需要人服侍和照料,甚至可能到了要赠与遗产、交代后事的时候。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18—24岁受访者的行为与44岁以上受访者的行为颇为近似:要么是减少和亲属联络,要么定期保持联系。年轻的移民大多会适应、接受城市生活方式,他们当中有些人流动性更强,不太注重维系家庭纽带;他们会迅速和非亲属建立互助联络,代替亲属联络。

  前文提到的亲近抱团以及对老辈人的责任感,体现在移民采取的策略上。虽然在俄联邦国内旅行特别花钱,可是,除了供养孩子,花钱回家探望父母也是常事。调查显示,移民把带孩子跟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见面,定期探望他们看得很重。不过,因路途远,移民在分配收入用途时不得不有所顾虑(Hernandez-Carretero 2015);随着亲情纽带的弱化,省亲费用在逐渐减少。

  本文考察的移民流动性强、变动性大,其迁移具有某些“不定性”特征,也就是说,流动性强,难于预测(Vertovec 1999)。

  调查提的问题还有:维持亲属纽带是否会对有可能返回原住地构成影响?

  普遍的实际情况是,有关返乡愿望的回答与现存的家庭纽带几乎不相关。无论在原住地是否还有亲属,多数移民表示希望返回故土。有一句常听到的话是:“等干完了活我就走”。调查数据显示,只有少数移民不打算回去,多数移民想在某个时间离开此地:22.1%的受访者表示“肯定回去”;28.4%的人说 “有机会我就走”;14.2% 的人说“想走又想留”;17.4% 的人说“我要待在这儿”;14.8%的人说“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不过,受访者提出的理由各不相同。老家有亲属的移民更常说“我想回老家,跟亲戚朋友们在一起”;无亲属联络的移民认为北极地区的气候太恶劣,他们常回答说“这儿的气候太严酷,不适合我”。

  有一些官方数据反映了2012年移民选择来到或离开雅库特的原因,它们被发布在共和国移民研究上(Sakha Republic (Yakutia) 2013)。在迁进迁出雅库特的人口中,14岁和14岁以上的受访者说“是为了求学”(分别为19.3%和20.3%);“是因为工作”(分别为28.3%和20.4%);“返回原居住地”(分别为9.2%和6.8%);“因为民族冲突”(两组均为0.02%);“因为犯罪状况”(分别为0.02%和0.01%);“生态环境不佳”(分别为0.06%和0.2%);“对自然和气候条件不适应”(分别为0.2%和0.5%);“个人、家庭原因”(分别为33.3%和37.3%);“其他原因”(分别为8.7%和12.6%);未予说明(分别为0.9%和1.8%)。这些数据显示,三分之一的移民,不论到达还是离开此地,均指出了迁移的个人或家庭原因。另外,因求学和工作迁出此地的人口比例相差不大,而返回以前居住地的愿望比预期要低。由这两个数据集得出的结论是:来到雅库特的移民绝大多数没有打算做非必要居留,而返回前居住地的主导原因是家庭纽带的存续。

  在承认家庭纽带对俄罗斯北部人口迁移路线具有重要影响的同时应看到,在个别情况下,这种纽带也会促成向新地区迁移的动机。由调研采访看,有些人还会向俄罗斯西部其他地区迁移,因为他们在那里有亲戚。这个迁移策略也可见于西伯利亚其他地区。米尔内市一位52岁妇女所述的移民经历,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三年前,我们在莫斯科买了一套公寓,然后我们从俄罗斯的另一个地区搬到了乌达奇尼。那时我们还年轻。我丈夫在米尔内做事。后来我女儿去莫斯科上大学,再后来我们把她外婆送到莫斯科照顾女儿,现在,我们盘算着搬到那儿住。

  问她对未来职业作何考虑,她回答说希望能找到个事做。访谈时,她提到她的大部分同事就是这么干的:利用“钻石之秋”保险公司(萨哈共和国政府机构)的贷款在俄罗斯多地买房。运用这种策略,家人团圆并不一定要返回老家。这个策略一般是收入较高人群所用。由访谈可以看出,俄罗斯族人倾向于移居俄罗斯的欧洲区域,而萨哈族则倾向于在萨哈共和国区内迁移。

  结论

  本文主要是研讨移民同其亲属及其出发地和到达地环境之间的关系的动态特征。因为抵达之地是一个陌生的新环境,所以,亲戚朋友对迁移者来说很重要。这一点对于雅库特尤其重要,因为在接受2010年全俄人口普查的人口中,超过一半的城市人口和三分之一的农村人口并不生活在其实际出生地。多数人口变更了居住地:人口普查期间居住在雅库特的人口有42.6%在1991年及更早更换了居住地;7.9%在1992—1995年更换过;17.4%在1996—2002年更换过;32.2%在2003—2010年更换过。

  本次调查的参与者半数以上是在后苏联时期来到雅库特的。有些来自独联体其他国家的其他族群的移民,也会参与内部的人口迁移。

  把来自俄罗斯其他地区及其他独联体国家的受访者同萨哈本地迁移的受访者作比较发现,女性和男性一样活跃,特别是本地人。有四分之一的离异和10.5%的未婚者来自俄罗斯的城乡地区。单身多来自城市而不是乡村;本地移民中,情况正好相反。移民大多把老辈人留在原住地,人们经常和孩子保持联系,同老辈或其他亲属联系较少。来自俄罗斯联邦城镇的受访者常常和农村亲属失去联系,和城镇亲属保持联系。受访者越年轻,越是经常使用各种通信手段跟家人和亲戚保持联络,而越少亲自探望。

  本研究表明,人口迁移过程中,单身移民的活跃度最高。移民受访者的关系在迁移地居住期间是在不断变化的。

  从农村到城市的区域内移民,主要动机是在雅库特的几个城市购买公寓作为长期居所;从俄罗斯联邦其他地区来的移民,则打算只在工作聘用合同有效期内待在这几座城市。

  (原文注释内容略)

原文责任编辑:梁光严 张南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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